“我(wo)贊同加強國(guo)(guo)(guo)有(you)資產監管。應該還國(guo)(guo)(guo)有(you)企(qi)業真(zhen)正的(de)市場主(zhu)體(ti)地位，而(er)不(bu)能把國(guo)(guo)(guo)企(qi)當作‘車間’。”3月7日(ri)，在(zai)全國(guo)(guo)(guo)政協(xie)(xie)第十二(er)屆四次(ci)會(hui)議經(jing)濟界別(bie)的(de)小組討論中，全國(guo)(guo)(guo)政協(xie)(xie)委員、中國(guo)(guo)(guo)移(yi)動原(yuan)董事長奚國(guo)(guo)(guo)華說(shuo)。

一個讓不(bu)少國企(qi)老總感到(dao)困惑(huo)的(de)問(wen)題是，在國有(you)資產買賣過程中，“國有(you)資產流失”的(de)邊界不(bu)清晰。

“有(you)的國企(qi)，把一些自己管不好的‘壞資產’‘爛(lan)資產’也抓(zhua)在(zai)手上不敢(gan)賣，不敢(gan)盤(pan)活，一盤(pan)活就(jiu)害怕別人告狀(zhuang)說這是‘國有(you)資產流失’。這個帽(mao)子可(ke)不小。”全(quan)國政協委(wei)員、銀監會原主席(xi)劉明康(kang)拋出這個話(hua)題。

全國(guo)政協(xie)委員、中石化集團原董事長傅(fu)(fu)成(cheng)(cheng)玉(yu)也有(you)(you)相同(tong)的看法。3月8日上(shang)午，在(zai)經濟界(jie)別舉行(xing)的一(yi)(yi)場聯組(zu)討論會上(shang)，傅(fu)(fu)成(cheng)(cheng)玉(yu)說，國(guo)企改革(ge)之所以慢(man)，一(yi)(yi)部(bu)分原因在(zai)于(yu)“大部(bu)分國(guo)有(you)(you)企業還在(zai)等待上(shang)級文(wen)件和指示。即使(shi)一(yi)(yi)些現(xian)有(you)(you)法律法規和政策制度允(yun)許(xu)的改革(ge)，也進行(xing)不(bu)下去。一(yi)(yi)是怕(pa)被說‘搶跑’，二是怕(pa)被說用國(guo)有(you)(you)資產流失修補壞賬，因此步(bu)子(zi)邁得謹(jin)小慎微。”

按照市場規律，有的(de)壞資(zi)產就必須賣掉。劉明康委員說，十(shi)幾年前，他(ta)在任職中國光大集團(tuan)有限(xian)總公司董事長時(shi)，曾經“流(liu)失”掉旗下(xia)70個(ge)(ge)企業(ye)中的(de)65個(ge)(ge)。

“當時(shi)光(guang)大在(zai)做手表，日本(ben)的機(ji)芯(xin)買(mai)過來，做個盒子就成了(le)光(guang)大手表。我(wo)問這(zhe)家公司當時(shi)的領(ling)導，光(guang)大做的手表什(shen)么時(shi)候能超過精(jing)工、浪(lang)琴呢(ni)？有(you)戰略規劃嗎？沒有(you)人吭聲。這(zhe)樣的企業(ye)為什(shen)么不賣掉(diao)？當時(shi)光(guang)大在(zai)柬埔寨有(you)鋸木廠(chang)，沒做多久(jiu)就與當地人發生了(le)沖突，出了(le)安全事故……”

“像這樣的企(qi)業就要‘流失’掉，不(bu)能握在手上。”劉(liu)明康(kang)委(wei)員說。

除此之外，國企改(gai)革還有不(bu)少“風險”和(he)兩難(nan)之處。“國家(jia)規定，國有資(zi)產(chan)(chan)產(chan)(chan)權交易價格不(bu)能(neng)低(di)于企業凈資(zi)產(chan)(chan)。但有時(shi)候(hou)，公(gong)司(si)的(de)市(shi)值低(di)于凈資(zi)產(chan)(chan)，如果在這(zhe)種情況下(xia)將(jiang)國有資(zi)產(chan)(chan)賣(mai)出(chu)，就(jiu)是國有資(zi)產(chan)(chan)流失嗎(ma)？”有委員(yuan)指(zhi)出(chu)在這(zhe)種情形下(xia)的(de)兩難(nan)——按(an)(an)照賬面價格賣(mai)，沒有人買；按(an)(an)照市(shi)值賣(mai)，就(jiu)有國有資(zi)產(chan)(chan)流失之嫌。但如果不(bu)賣(mai)出(chu)去“止損(sun)”的(de)話(hua)，這(zhe)樣(yang)的(de)壞資(zi)產(chan)(chan)日益貶值、萎(wei)縮，反而給整個(ge)集團(tuan)帶來負債。

有(you)委員提出(chu)，即便按(an)照高于賬(zhang)面價(jia)格(ge)的市值價(jia)格(ge)，非常“劃算(suan)”地把國有(you)資產賣(mai)出(chu)去，也存在風險。“如果過兩天這個企業的市值又漲了，就會有(you)人質問‘誰賣(mai)掉的？’”

一(yi)些(xie)委員還對審(shen)(shen)計(ji)過(guo)程中如何認定“國(guo)(guo)有資(zi)產流失”存在疑慮。奚國(guo)(guo)華(hua)委員舉了一(yi)個(ge)例子：“2010年(nian)，中國(guo)(guo)移動(dong)(dong)認購浦(pu)發(fa)銀行20%股(gu)權。我(wo)認為這(zhe)個(ge)交易是(shi)劃算的(de)(de)。雖(sui)然(ran)現(xian)在銀行的(de)(de)市(shi)值(zhi)比(bi)較(jiao)低，但是(shi)它的(de)(de)盈利能力特別強。中國(guo)(guo)移動(dong)(dong)持有的(de)(de)浦(pu)發(fa)銀行股(gu)份，每(mei)(mei)年(nian)可以貢獻(xian)1%左右的(de)(de)利潤(run)(run)，這(zhe)應該說(shuo)是(shi)一(yi)個(ge)比(bi)較(jiao)好的(de)(de)水平。但審(shen)(shen)計(ji)不看利潤(run)(run)增了多少，只(zhi)看現(xian)在這(zhe)20%的(de)(de)股(gu)權比(bi)買的(de)(de)時(shi)候價格(ge)更低。因(yin)此，每(mei)(mei)年(nian)審(shen)(shen)計(ji)都(dou)給加一(yi)條(tiao)‘國(guo)(guo)有資(zi)產流失’，讓我(wo)們很難受。”

“未來的改革(ge)中(zhong)，這(zhe)些問題都要加以明確，而不是喊幾(ji)句口號就算了。”奚國華說。

國(guo)有資產流轉，不可能每(mei)一(yi)筆(bi)都(dou)是(shi)成功(gong)的，當然也會有問(wen)(wen)題出現。“如果10筆(bi)生意中有9筆(bi)成功(gong)了，那都(dou)是(shi)應(ying)該的；只要有1筆(bi)失敗了，就會是(shi)問(wen)(wen)題。這其中缺乏‘容錯機制’。”奚國(guo)華說。

還(huan)有一些委員(yuan)提出(chu)，要給(gei)企業更(geng)多的自主權。

奚國(guo)華說，“為了防止亂發錢，監管(guan)部門不(bu)僅給有的(de)(de)國(guo)企規定了工資總額，甚至連公(gong)司內部的(de)(de)分配比例都定好了。國(guo)有高科技企業或互(hu)聯(lian)網企業想要去和馬云、馬化(hua)騰競爭，卻沒有一(yi)套互(hu)聯(lian)網公(gong)司的(de)(de)運營(ying)機制，肯(ken)定是不(bu)行的(de)(de)。”

“我覺得(de)，國企(qi)老(lao)總和民企(qi)老(lao)總一(yi)樣聰明，或者說——我們并不笨(ben)。”奚(xi)國華委員(yuan)的(de)(de)話惹得(de)不少人(ren)笑出了(le)聲，“關(guan)鍵(jian)問題是(shi)，要(yao)把國企(qi)和國有經濟搞活、放(fang)開，創造一(yi)個良好(hao)的(de)(de)發(fa)展生存環境(jing)。”

會(hui)不會(hui)一(yi)放開就(jiu)亂(luan)呢？傅成玉認為(wei)，這一(yi)輪(lun)國企改革(ge)所處的法(fa)(fa)律法(fa)(fa)規(gui)、政策制度和監管環境，已(yi)經與(yu)上一(yi)輪(lun)有了天(tian)壤之別(bie)。“只要按照現(xian)有的法(fa)(fa)律法(fa)(fa)規(gui)和制度，公開透(tou)明地運(yun)作，完全可以防(fang)止國有資產流失。”

　　本文章摘自《中國青(qing)年(nian)報(bao)》。